踏过高高的台阶,迈进珠红色的大门,首先映入眼睛的便是门听两侧的金刚力士,肌肉虬结,身高丈余的庞大人物造型营造出了威猛无比的气势,这两位佛教的守护者们脚踩挣扎呻吟的小鬼,手持佛门的大力金刚杵,怒目横眉,横扫一切,如此看来这暴力也是佛门的一大慈悲啊。我会意的一笑,想想这除魔卫道,也是以杀止杀,就连这仙佛之界都是如此,更何况红尘中的芸芸普通众生呢?
因此,在我眼中,真正的和平是没有的,大一统的世界只存在于人类的幻想之中,所可能有的,只能是双方势力相等而营造出来的短暂平衡,它们才是我们所讲的真正可能拥有的和平。再这双方势力完全平衡,和平气象笼罩天下的时候,一旦另一方天平上只是加上一根柔柔的稻草,平衡便会打破,战争便有可能暴发。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暗叹自己的国家同那些弱小的国家进行友好交往的行动,保不准何时,一旦战争开始,它们便就成了我们天平上的那根小小的稻草了。
我们敬爱的毛主席便曾说过:“我们能进入联合国,是被第三世界的兄弟国家抬进去的。”舆论和唾沫星子的力量不只在日常生活中巨大,在整个国与国的交往中也是同等的重要,它导制了一个人或是一个国家的威望。
而现在,这个古槐寺里的一名小尼姑便早已被人们津津乐道,称作了神人和名人了,望着这长长的队伍,我的惊讶比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么多的名贵轿车还要剧烈,因为我发现,这里已经有更多的平民百姓早已等候在了这里,而那些达官贵人,却反而是少数了。
望着这如长蛇般的黑压压的队伍,我和彩珠互相惊讶的对望了一眼。看到我面上地惊愕神色。彩珠显然是会错了意,轻轻的笑道:
“我替你排队,你先去车上和小刀哥歇一会儿吧?”
“免了吧。”我嘿嘿笑一声,“如果小刀对我说‘怎么是你不是彩珠来呀’我该怎么回答呢?”
彩珠脸颊一红,不好意思的呡嘴轻笑了一下,“那我在这陪你。我可不喜欢总闻汽车上的那股汽油味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心里却暗暗讨道:小刀那么高级的轿车,哪有什么汽油味呀,不过女孩子们总是喜欢新鲜,当然愿意在这里而不是钻在狭小的车厢里了。
“那我们过去。”我向她微笑着摆摆头,向那个长长的队尾走去,而在这个队的队头,是一座低矮地黑呼呼的小禅堂,窄窄的门前面,是一个铺着黄色锦缎的小桌。一个一身淡蓝色僧袍的纤柔的身影端坐在那个小桌的后面。离得远看不清面貌,但白暂的肤色和光光的头顶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无端的给人一种莫大地信任。
我暗暗赞许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在日常生活中也曾见过尼姑,可她们却总是戴着僧帽,僧帽下又常见飘零的发丝露出。每当这时我便会想道,不能慧剑斩情丝,又焉能是真正的四大皆空门弟子呢?单单凭这个头顶,我已经便对远方地这名尼姑充满尊敬了。
随着队伍的向前,面前的小尼姑已看的很清楚了,鹅蛋形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淡淡的笑意。三排艾草燃烫的戒疤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白净的头皮上,令人对她产生无比地敬意的同时,又不由的对她生出了许多的怜惜之心。不知燃烫时的痛苦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是如何承受的,难道是那种为佛教献身的精神和和信仰在支持她吗?
可这样的花季少女,又是为何会遁入空门呢?望着她那平静柔美地动人微笑,我出的神的沉思起来。
求愿的队伍看似很长,但确移动的非常之快,显然为人指点迷津,只在那位神尼的数句话而亦。而受到点化的人们,便会去旁边庭院中的那棵巨大古老的槐树前,烧上一柱香,随意的为在那摆放的公德箱里扔上一些心意钱。
在那个普通的箱子旁边侍立着一个小沙弥,低眉垂目的立在那里,平静安祥的为那些送公德的人念着阿弥陀佛,而对于香客送进箱中的金钱,却是看也不看,一分钱不埋怨,一万元也毫不动容,颇有一种跳出红尘,看破钱财的韵味。而那骨子里,更透露出坐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懒散之意。
我想可能是他也已看破红尘的原因吧。看到那众多的人过去参拜那棵古槐,我静下心来默默的感受,感受到那股神秘的奇异力量正有点蠢蠢欲动的兴奋意味”比惚之间,我似乎有些明白,神佛的受人香火和供奉,可能并不只是为了食物和金钱,而是为了人们那点虔诚的信念。
莫非他们能吸收人类的意识能量,而使自己不灭和力量强大吗?因为世俗之中,人们都对这二者看的极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只有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奉献出来,内心里才会对神佛产生无比的敬意。
想到这些,我暗暗的笑了笑,多亏自己还是无神论者,要不想到这一层理论的话,保不准还真要天天供神拜佛呢。
就在我遐想之间,已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禅房的门前,对面的小尼姑已经看得极为清楚,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是异样的清澈而明亮,带着莫大的穿透之力,似乎她那随意的一瞥,便已经看到了人们的心里。
我的前面,是一个妇女领着自己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男孩儿的个子已长的很高,比她的母亲和前面的那个尼姑都要高出很多,而面对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尼姑,显然那个男孩子有些拘束和紧张,不好意思的立在桌子的前面。
男孩儿的母亲带着满脸谦卑的笑意,在旁边躬着腰急急的替他说道:“快点来让神尼看一看,他的眼睛五天前忽然红了起来,一直流泪,里面一直说磨的慌,可是看过医生,检查却什么没有,滴眼药和吃消炎药也不管用,您看他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呀?”“哦“我看看。”小尼姑瞟了我一眼,在令我心头一颤的情况下,她已立了起来,洁白纤细的手指轻搭在男孩儿的眼皮上,掰开后望里面望了望,柔柔的笑道:“没什么大问题,不要着急。”“那是怎么回事呀?”那个中年妇女急忙的问道。
小尼姑对她轻轻的笑笑,“你们家的门前是不是种着一些花木呀?”“是的,种着一株长了几年的刺玫,因为已经长的很大,又开花很多,所以就一直保存了下来。”那个妇女点头说道,脸上燃起了希望的神色。
“这就对了,你的儿子冲撞了一下那个树木,回去之后拿盆清水往上洒一洒,道个谦,念一念,明天就会好了。”小尼姑平静的说道。
“是吗?可他怎么会冲撞了那棵花树呢?都这么多年没有事了?”那名妇女惊疑的问道。
“这就要问你的儿子喽。”小尼姑噗哧灿烂的一笑,调侃的瞧了下那个男孩儿一眼,那个男孩儿脸腾的红了,低下头扭头就要走。
“你做什么了?”那个妇女急忙点头道一下谢,扭身追上去问道。
“没做什么呀?就是有天回去晚了,对它洒了一泡尿呗。”男孩儿低声嘿嘿的笑着,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微微摇头笑了笑,现在已是我面对她了。再我正要走到她的桌子前,但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小尼姑却笑道:“这位施主,你能先让下一位来吗?我的时间到了,而她的事情比你的要急一些。”“哦?”我惊疑的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不急呀?”“这可不是什么天机,你面色平静,而你后面的那位抱小孩儿的母亲却是满脸的焦急。”小尼姑平静的说完。再次微笑着问道:“可以吗?”“神尼的命令,谁敢说不可以呢?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那虚无飘渺的神佛。”我点头轻笑道。
小尼姑神色微微一怔,深望了我一眼,轻轻笑道:“退一步海阔天空,擅守的人总比擅攻的人来的长久。”“未取胜,先思败,我领教了。”我心中一动,呵呵一笑,点点头立在了旁边,把位置让给了后面那个抱小孩子的年轻母亲。而此时,她怀中的那个婴儿还在不停的大哭着,在我记忆当中,好象她们到来时,那个小孩子的哭声就没有停止过。
“多漂亮的小女孩儿呀,可惜,父母却是太粗心了。”小尼姑温柔甜美的笑笑,轻轻的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婴儿那白嫩嫩水灵灵的脸蛋儿,说也奇怪,那个婴儿竟奇迹般的忽然不哭了。
“我们工作都很忙,只能把她托付给家里的小保姆和我母亲看管,可自从她莫名奇妙的哭起来后,却怎么也治不好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求您来看看了。”年轻的母亲虽然嘴上说着,可寻脸上却分明是一种不太相信被迫前来的表情,而反观她的身后,那个年老些的女人才是一脸的尊敬望着这名小尼姑。
我的心中一动,不满的瞅了那个年轻的母亲一眼,心内暗道,一眼就能看出婴儿是女的,这还不止的你动容啊?
小尼姑却不已为然的轻轻一笑,淡淡说道:“小孩儿的魂魄已去之八九,当然会大哭不止了。”此话一出,不止是那位母亲,就连我都大吃一惊,我急忙停下了要走的脚步,好奇的转过身子来望向了她。
最着急的莫过于那位奶奶级的人物来,她急步从后面迈步上来,匆忙之中身子都有些踉跄,“什么?魂魄丢了?神家你可要行行好,救救她呀。”她急忙焦急的哀求着。
“大妈不要着急,魂魄丢了,我们现在可以要回来。不过如果下次再丢,那就不好办了。”说完这话,她饱含深意的瞅了那位年轻的母亲一眼。
“可这魂魄,怎么会丢了呢?”年轻的母亲纳闷儿的问道,眼中闪出迷惑的神色。
“你们不是天水市里面的吧。”小尼姑微笑着问道。
“嗯,我们是苍云县的,可孩子的父亲在市里有着一点儿小买卖。”年轻的母亲点点头说道:“孩子虽然从一生下来就寄放在县城的母亲家里,可最近又雇了一个小保姆,在我们那里已经是条件很好的了。”小尼姑却轻笑着摇摇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别的家庭虽然可能穷困,可孩子却与父母厮守在一起,享受着亲情天伦之爱,在她们那么幼小的世界里,是容不下钱财和事业的。”说道这里,她望着年轻母亲怀中睁大着眼睛的小小婴儿说道:“她的魂魄为了找你们。自己走了出去,在你们附近的山上游荡了五天之后,被一位小小的神灵给接走了。”“真的——吗?”那位年轻的母亲身子一颤,眼圈儿顿时红了,“八天前我妈就说孩子不舒服,可我们一直没时间回去看她,只是说送医院吧,可治来治去,都七八天了,却一直不见好啊。
小尼姑点了点头,才要说什么,那位年纪大些的大妈已慌张的插嘴道:“可我们的孩子是被哪位神家给抱走的呢?神尼,你可一定要替我们要回来呀。”小尼姑闭目遐想了一会儿。轻轻的说道:“是被你们县城外那座娘娘庙里的娘娘给抱走的。她因见这个婴儿在山上飘荡了五天,又可爱又可怜,就抱了回去,如果你们还不去求她还你们,恐怕她就不想给了。”“天啊,那可怎么办?”两个女人叫出声,面容顿时变的苍白和担心起来。
“现在我替你们先说道说道,当你们回去之后。也去那个娘娘庙里烧个香,求个请,感谢她把孩子还给你们,并发誓以后要细心地照顾这个孩子,尤其是父母,再忙,也应该经常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必竟,父母的拥抱和亲吻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小尼姑微笑着说道,伸手过去轻轻拔了拔婴儿的小脸蛋。小婴儿可爱的格格笑起来。张开小嘴找着就要吮吸那根动她脸蛋的洁白地手指尖,小尼姑吃吃笑着,脸上一片纯真神色。顽皮的在婴儿的双唇间晃动着手指。
“她笑了啊。”婴儿的母亲惊叫一声,满脸欢笑着,猛的低头在婴儿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神尼啊。”她衷心的说道。
“经常同自己的孩子玩耍,让她感受到你们的爱意,她就不会闹这样魂魄出走地事情了。”小尼姑微笑着点点头:“我地时间已到,你们可以走了。”“哪——,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她们两个道完谢,边自发的向那棵古槐树下的公德箱走去,至于她们要去表达多少地心意,那便要看他们自己的家庭条件了。再这里。攀比是没有意义的,心诚远远的要比钱财的多少更加重要。
望着她们那远去的背影,我扭头对着小尼姑不可置信的问道。“魂魄出走,真的假的呀?”小尼姑淡淡的一笑,明净如水地眼睛抬头望了我一眼说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假做真是真亦假,事间的事情,真真假假的,何必探究根底呢?我佛以普度众生为主。只要解人苦难,授人以惑,对真假何必那么执着呢?”“真情的谎言?善良的欺骗?佛家不是不打诳语的吗?”我讶然道。
“放下执着,以诚待人,世事皆虚幻,唯有心本然。”小尼姑微笑着,对我的发问没有回答,却笑着反问道:“你见过哪一个公司的大总裁那么认真的遵守自己订地章程呢?”“糊涂,糊涂啊?”我呵呵笑着迷惑不解的摇摇头,“那佛门戒律,只是为初入佛门的弟子来设的吗?”“也不尽然,没有规矩哪成方圆!世上绝对的自由本就没有,佛家又如何能例外呢?看看寺庙的佛像排列吧,等级照样森然。”小尼姑微笑着望着我说道。
“那倒是,就连传说中的天庭也是论资排辈,井然有序。”我颇为赞同的点头道。
“你信鬼神仙佛吗?”小尼姑长身立起,微笑着问道,但看那样子,显然是准备转身回房了。
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望不了,宏图大志人人有,点滴积累最难熬!”小尼姑身子微微一怔,清澈的目光中射出一丝奇异,“很好的见解呀,水滴石穿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星星点点积累的日子又有几人能坚持下去呢?”“我不信鬼神,不迷仙佛,但我去听说佛家的佛理很有人生智慧,不知小神尼能有时间赐教一二吗?”我深深的瞅了她俏丽白净的脸蛋儿,恭敬的问道。而内心里却不由的叹息一声:“怪不得古人说‘清水出芙蓉’才是最高的审美境界,素面朝天竟然也有着这样动人心魄的魅力呀。
“什么小神尼呀,我只是一个初入佛门的小沙弥而已,离比丘尼的称号还远着呢。”小尼姑轻轻的笑道:“既然居士想畅谈一下佛理,那就请进里面的禅堂一叙吧,我也很久没和人好好谈过了。”她边说边微微弯腰,抬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还是神尼先请吧。”我抬抬手笑道。
小尼姑不再坚持,微笑着潇洒的转身,嘴里却清脆的说道:“那慧灵就先走一步,在里面等候巨士了。”“王闲去随后便跟进去了。”我呵呵笑笑,转头对着彩珠叮嘱道:
“珠儿,你先去小刀那里,让他送你回去吧,再告诉他我要研讨佛法,不知时间长短,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嗯”,彩珠默默的点点头,望着我问道:“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中午我要回家一趟,你不用关我,自己做着吃吧。”我边说边向那个小禅堂走去,背后,传来了一声彩珠柔柔的满含憾意的叹息,我的心动了动,但又一细想,出了这么大这么多的事情,我还没有回过家呢,两事相争,还是先顾亲情吧。
摇摇头,摆掉心中的线丝牵挂,我迈入了面前这间神秘而狭小的房间。好奇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里面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二椅而已,再没有多余的东西。靠窗的桌子上也是普通的旧的木桌,桌面上擦洗的极为干净,显露着木头的本色和年久而产生的裂隙和碰撞的疤痕。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紫砂壶和三个小茶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猜想,那一只可能是早已不知何时按着天意给碎掉了。
在墙角处摆放的一个小小的木床上,雪白的纱帐低垂笼罩着,里面隐隐透露出淡绿色的草席和凉枕,显然那是小尼姑慧灵就寝休息的地方。而在那小床的对面,素白的石灰墙壁上,一副悬挂而起的巨幅大字却吸引了我好奇的目光,那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双“囍”大字,虽然不是喜庆的红色,但带给我的震憾却决不亚于就如真的见到红双“囍”字一般。
“囍”字书写于白色宣纸之上,看上去典雅而祥和,一股宁静愉悦之气透字而来,在它的旁边,是一行小小的简单的行书落款:“慧灵小尼手书于仲夏之夜”,但确少了平常书法关于年月的落款,而且也没有印章,就如随意的日常写字一般。
看到我面上的惊异之色,慧灵微微笑了笑,轻轻挽起袍袖替我斟上茶水,淡淡的说道:“王先生怎么看待这一副小字呢?”“在有德神尼的眼中,事情万物都很渺小呀,不过在我看来,这分明是一副大字吗?”我呵呵笑道:“小小的一‘囍’字,涵盖了人生的大智慧,点明了人生存在的大道理。”“哦?你是怎么认为的呢?”慧灵扬扬秀气的眉毛,呡嘴轻笑道。
“幸福人生,全在一咋‘囍’字之中,唯有阴阳调和,琴瑟相谐,鱼水交融,人生才能快乐长久。”我自信的说道。
慧灵小尼姑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还只是小‘囍’字,真正的大‘囍’还没有点透出来。”“大‘囍’?”我愕然的问道。
慧灵点点头,悠然道:“人类追求的理想,无外乎幸福二字,只不过小我求的是自身,大我求的是公众,但真正的幸福感觉,只存在于自己内心之中,唯有日日饱含愉悦之心,心中时时畅想喜乐之事,才能让自身感觉处于幸福之中,因此佛门众人,虽有众多被外人视为苦行的僧者,但其内心的愉悦外人又何尝看得到呢?”
“安贫乐道?”我惊疑了一声,再次扭头观看起这所简陋至极的小屋。看着这素雅的墙壁,我忽然一笑道:“知足者长乐的道理我明白,可对于佛家宣扬的戒色,我却不太明白了,如果人人都听信佛学之说,那天下间人类不就自我灭亡了吗?”慧灵微笑说道:“那是大众理解的片面了,想我佛教,除去各地都有的送子观音之外,就连那性命双修的欢喜禅法,又何尝没有呢?佛家告诫人们戒色,只是怕人们沉涵于色欲肉海之中,而忽视了灵魂的修练。因为肉体终会消灭,而灵魂却可以常存。”“是真的常存还是只存在于活着人的思想之中呢?”我问出了那个时常萦绕在我心头,而又令我百思不解的问题。
“那便是所谓‘道行’的深浅了。”慧灵颌首微笑道:“修行深者自会永存,修行浅者自会随风而逝,芸芸万物,都有佛性,只看各自的悟性罢了。”“哪你能给我说说佛法吗?”我问道。
“佛法是说不出来的,只能靠‘悟’!”慧灵淡淡的说道,俯身打开方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素白的纸张来,轻轻的铺在桌面上,我只见她那白暂灵巧的手指飞快的跳跃着,很快的,一个精美雅致的纸折花蓝便出现在桌子上。
我默默的盯着她,看到她轻轻的走到窗边,打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户,然后再悠扬的的一挥手,那个洁白的小纸篮便腾空而起,直向天上飞去。
我好奇的走过去,盯着那纸篮飞行的痕迹,奇迹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外面的天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在树木摇曳的刹那间,巨大的古槐树的浓密的枝杈上一个小小地鸟蛋儿蓦的自空中坠落,它本来是无助的轻飘飘的落下,却又恰好落入了那个正迎风向上飞舞的纸篮之中。雪白的纸篮托着那洁白的鸟蛋儿,向上静悄悄的升入了那浓浓地绿色丛冠之中。
“这——便是佛法?”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哑然道。而这时,那大槐树下的善男信女们,正在虔诚的上着香,似毫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竟发生了一件这样神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切的佛法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它没有惊天动地的裂变,但确是如春雨润万物般的哺育众生。”慧灵轻轻的说道。面上呈现出一片虔诚神圣之色。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佛家如此慈悲,岂不是逆天而行吗?”我望望她,问出了我地第二个疑问。
慧灵噗哧笑一声,望着我说道:“你可真是个无神论者,天地虽无情,可人间确有真情存在呀。所以佛家提倡地便是人人皆可成佛,天地之间,唯有自己才算是真正的主宰。我们学习和修行的目地。也不过是对自己的灵魂进行修练和提升罢了。”听到她的话。我默然的点头一叹道:“虽然人人心中一座佛,但却又有多少人对其视而不见呢。”“所以说‘佛渡有缘人!’”,慧灵微微点了点头。凝视着我说道。
“那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我高兴的笑道。
慧灵再次轻轻的笑了,白净的双颊上显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儿,“见面便是有缘,只不过分为善缘和恶缘罢了。”“我倒更希望是情缘。”我呵呵笑道:“久闻藏传密宗一派有欢喜禅法,不知如何修行,莫非必须都要是佛门弟子才能同时参禅吗?”慧灵的眼睛闪闪发光的望着我,微笑道:“当然不是,密宗欢喜禅地修练方法,就是驾驭性的能量,虽然有时也可以自己单练。但更多的则是男性与女性的合二为一,从而最终达到与神性的统一。至于参禅的人物,只要双方喜欢,愉悦对方即可。”“单练?”我愕然道。
慧灵淡淡的点点头,“阴阳和谐,才能永生,孤阳不生,孤阴不存,苦行的僧人。虽不近女色,却可以修练自身的阴性,获得内女,得到愉悦和神通。”“真是神奇啊!”我惊叹一声,“可是现在,欢喜禅地修行方法是不是已经绝迹了呢?”我好奇的再次问道。
“中国几千年来,世俗之中早已被儒家尽所控制‘万恶淫为首’以成铁律被世人所遵守,在这强大的世俗力量下,佛门也不能不低头,由公开转为地下,秘密修行罢了。”“佛家为什么不抗争呢?”我讶然问道。
“佛家为什么要抗争呢?”慧灵轻轻一笑,红唇间洁白的细线一闪,笑弯着水灵灵的眼睛反问道。
“哦。”我忽然顿悟的一拍脑门笑道:“这倒令我想起了那修行瑜伽的《薄伽梵歌》‘贪业果人迷惑卑微可怜,智慧人将业果全部舍弃’佛家不是不争,而是不屑呀。”“一是不屑,二是不能,天地神佛,皆为人类所创,佛家居有大智慧,他需要的是人们的信仰,而不是敌对。”
”小尼姑慧灵微笑道:“再说了,名利岂是佛家所争取的?《薄伽梵歌》不是还讲,解脱了生与死三界束缚‘何为善何为恶全部抛掉’吗?”“那——,不知我是不是可有机会和小师太同参一下欢喜禅呢?”我望着慧灵那洁白水灵的脸蛋儿,心中蠢蠢欲动的笑问道。
慧灵的目眸中水波流动,美目含情的俏望我一眼,抿嘴微笑道:
“你我本有缘,但却不是现在?”“啊?那又会是何时呢?我失望而又心怀憧憬的问道。
“当你遍阅人间美色,享尽红尘繁华的时候,那便是我们参悟欢喜禅的时机了。”慧灵温柔的说道。
“对于我们普通人,真的只有先历色而后才能忘色吗?”我遗憾的问道:“但确不知你所说的有缘的时间,具体又是多长呢?青春年华,如白驹过隙呀!”“三年后,你的心态便会与现在的打江山的心态不同,到时我再去找你吧。”说道这里,她噗哧一声如现实中柔媚的女孩儿娇笑道:“那时你已得到了现实中有血有肉的智慧实女,而内心的由你的意念塑造而出的灵女也以形成,到时我自会将自己奉献于你,助你修成你自身的内女,从而达到阴阳合体,顿悟佛境,从而得到无上神通。”听到她的话语,我心中一颤,冲口而出道:“那,那我们就订三年之约,可是现在,我们能吻别一下吗?”说道这里,我望望她雪白头顶上那十二个清楚的圆形戒疤,心内隐隐忐忑不安的问道。
“人肉皮相,皆是虚幻,都不能长久,更何况只是一个吻呢?”慧灵轻笑着站起来,吐气入兰,将她苗条的身子向我偎来。
揽住她细细的腰肢,吮吸着她双唇清新的气息,虽然我也能感觉到她饱满的胸乳抵在我胸前的感觉,但更多感受的,确是另一种滋味,是那一种回归天地原始的感觉。
“和你接吻,令我想到的不是情欲,而是蓝天白云,清草绿水,心境舒坦而放松。”在她洁白的耳垂边,我低声的说道。
“只要心情舒畅,便是光明坦途。”慧灵轻轻的抽开身子,对我挥手笑道:“一路走好!”我点点头一笑转身,走到门口,我忽然想到了来此的本意,急急回首说道:“我来这儿的原意差点儿忘记问了。”“走吧,你的原意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慧灵淡淡笑道。
我愕然回想一下,蓦然大笑道:“哈,我知道了,你真是神尼呀!
再见吧。”我边说边向她挥挥手,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禅堂外面,悠扬的经声和浓浓的檀香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座低矮神秘的小屋,窄窄的木门在我身后已轻轻的闭上,留下来的是与世隔绝般的寂静。
身旁边,两个身穿僧袍的小僧人走过,边走边轻声的说道:“那个小尼姑一住都半年了,除去固定的时间接待香客外,从不踏出那座小屋,我连她的法号都还不清楚呢?”“名声也是身外物,你就也象别人那样叫她小神尼吧。”另一个和尚淡淡笑道。
“可一个比丘尼总住在和尚庙里,而不住在尼庵中,这传出去也不象话啊。”前一个和尚皱眉道。
“妄念!”另一个和尚大喝一声:“你有这样的想法,显然还是六根未尽,魔障未除呀。佛经上的一句话你怎么就忘记了!”那个小僧人身子一怔,恍然大悟道:“谢谢师兄教诲‘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莫非那个小尼姑已成‘般若之佛’吗?”“渡化!不知何人有缘被她渡化!”后一个和尚轻轻的叹一声:
“你我的佛性还差的远呢,继续修练吧。”听到他们两个的话,我不由得摇头暗自哭笑一声,“古槐寺”一行,令我深悟佛法无边的含义,他们与我平常所想的,和尚只是吃斋念佛,不问俗事的消极遁世大不相同,而其中似乎却蕴藏着极深的大哲理,想到这些,我对那些苦行的僧人们也就不难理解了。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让自己的灵魂更加净化呀。
在去往回家的路上,小刀迫不及待的打过来电话,问我问到了什么,什么时候才是我们出发的黄道吉日,我呵呵一笑告诉他道:“我的人生是美女如云,享尽繁华,对于有这样命运的人来说,还测什么黄道吉日呢,我们想哪一天走,哪一天就是黄道吉日了。”“美的你吧!”小刀恨恨的在电话里笑骂道。
事隔几日,再回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翠苑小区,竟颇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为什么呢?”踏在红白相间的地砖上,扫视着两侧那高高浓密的冬青林,我独自沉思着。
就在那冬青树丛中,看门的李大爷向往常一样悠闲的提着一支大大的喷水壶正在给心爱的花草们喷洒着清水,自从五年前他来到这里,在我的印象中,他最大的嗜好便是摆弄这些小区内的树木了。为这事”,小区的居发们还主动联系,义务的为他加了象征性的一百元钱工资呢?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头向我这里望了一眼,见到我,却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呵呵笑着打着招呼,更没有象平常那样大声唠叨着让我找个工作,谈个对象。而只是似乎很尴尬的笑笑,虽然看上去动了动嘴唇,但在我还没有听到一点点声音的时候,他又低下头专心的去浇身前的冬青树了。忽然间,我似懂非懂似乎有些明白了,陌生的应该不是环境,而是周围那些原本相识的人们现在变的有些陌生的目光了。
在那目光中,多了许多的好奇和尊敬,却少了些原本见面的亲切温馨的感情。我暗暗的哭笑一声,“伟人难道都是孤独的吗?”我尽量和往常一样,和周围的人点头微笑着打着招呼,匆匆忙忙的拐进了我家三号楼的通道,打开了那扇灰蓝色的防盗门。
进入房间,对面便是客厅,小妹彩霞正双手托腮,愁眉不展的望着桌子上那一张大红的请谏发呆,抬头看见我走进来,她顿时高兴的跳起来,向我扑过来叫道:“哥,你可回来了,这两天家里热闹死了!”
我呵呵一笑。望着面前这个身穿白衫蓝裙的漂亮小妹说道:“别疯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爸妈在吗?”
“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彩霞笑着,向我调皮的眨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道:“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那么牛的人呢?爸妈去你的公司了。还有,我们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呀?”
“刚开始是没电了,到后来是没信号了,再到最后我马上就回家了。还接什么电话呀?”我笑笑辩解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听我地传奇故事啊,先给哥倒杯水再说吧。”
“在家也拿架子呀?”小妹噘起嘴白了我一眼,但还是高兴的走到饮水机前,替我沏上了一杯我最喜欢喝的碧螺春香茶。
接过她双手递过来的茶杯,我嘿嘿笑着道:“长兄如父,早就应该这样侍奉,还非得让别人说出来。唉?我的公司总部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地点呢。怎么爸妈都过去了?”
小妹不可置信的望了我一眼。摇头叹道:“果真是不同凡向呀?你这个大老板竟然连自己的公司地址都不知道?”在她的脸上。布满了惊讶和意外地神情。
我呵呵笑笑,开玩笑的说道:“哥这个老板是很另类的,与你们平常在心中想像的老板可是大不相同。不过爸妈有经济头脑吗?别我还没开张。先让我赔上一笔。”
“你说晚了,你已经赔了一笔啦。”小妹格格笑道。
“怎么回事呀?”
“听说你发财了,老家就来人借钱了呗。”小妹扬扬头无奈的说道。望了望我,她面上有些为难个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同学玲儿家里买房,也想借点钱,哥,你借给我多少呀。”
“小妹向哥要钱能说借字吗?”我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说要多少吧,不够了,哥去卖血去。”
“太夸张了吧!”彩霞开心的笑着。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好看地月芽。“不多,就借她五千吧”必定我也是个穷学生吗?不过她家困难,要过一段日子才能还地。”
“借出去的钱就不要想还字,整天想着人家还钱那最好就不借。”
我微笑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妹你想好了,只有抱着不要这笔钱地打算才能去借这笔钱,一旦去催人家还钱,那就既伤面子,又伤感情了。”
“可玲儿不会不还的。她不是那种人。”彩霞睁大着眼睛辩解道。
“不还钱的当然是少数,但我们往外借钱的一定要有这个心态,我们又不是放高利贷的,不能做出催债的事情啊。”我呵呵笑道。看着小妹在点头,便打趣的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用呀。”
彩霞想了想,吃吃一笑道:“当玲儿再向我张嘴借钱的时候吧。”
“是吗?”我反问道:“你借钱是为了交情还是为了面子呀?还要人家再向你问,你就不怕人家不好意思吗?”
“玲儿就是开玩笑的提了一下,也不知是真是假呢?我先再你这打个预防针,把款项订下来再说,如果她真的需要,她肯定迟会再说地,到时我也好答应啊。”小妹嘻嘻笑道。
“你倒想的长远。”我微微笑道:“提醒你一下啊,你可不要暗示你想借钱给人家。”“知道了,我又不傻。”彩霞嘟了一下嘴说道。
“你是不傻,可你太善良了!”我笑着摇摇头。
“善良不好吗?”彩霞不服气的说道。
“善良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好人和坏人都是同样的喜欢。”我哈哈笑着站起来,起身向我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学校教育孩子们总是要诚实,可一旦走上社会,他们就会发现,生活中是有千奇百怪的骗局的,小妹呀,人心隔肚皮,遇事要三思呀。”“谨听王老总的教诲。”后面,传来了彩霞格格笑着的调皮地笑声。
“小捣蛋儿,快去学习吧,咦?今天才星期二,你怎么不上课在家了呢?”我忽然想到她现在是高三,应该是学习正紧张的时候啊。
“今天是校庆的大喜日子,学校开恩放假,老师们都在招待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校友呢,我们学生上午自己组织排练节目,下午要开校会,晚上还有演出呢?”
“这么隆重呀!”我感慨一声笑道,上上下下的扫了小妹一眼,好奇的摇头道:“凭我们家霞儿的身材和脸蛋儿,怎么会不上台表演,却在家中做冷板凳?”“谁说我没有啊?”小妹吃吃一笑道:“我有个俸族舞蹈的表演呢?不过和政治任务比起来,他就要退位了。”“哦?”我应了声,淡淡的瞟了眼桌上的散乱的请谏,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呵呵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刚开始愁眉不展了,怕我不能回家呀?”“当然了,你现在一夜之间成了我们天水市杀出来的红人和黑马了,这份请谏算起来应该是由我们学术校长亲自签发的,最后一封的邀请信了。”小妹自豪的笑道。
“哈,看来参加校庆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事业有成的人啊。刚开始,我还没榜上有名吧。”我自嘲的一笑,拿起桌上的那封请谏说道。
“谁让你一开始那么低调和默默无闻呢?”小妹格格笑道:“据我们班的班长告诉我说,早在上个月定名单的时候,要请的人物只有小刀哥和强子哥,还真没你的名字呢,为这事听说还惹出了一些争议,你们班的那些被请的在各地有些名望的同学都提到了你,问你现在的情况,而小刀听说没你,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正在学校考虑是不是破格请你的时候,你忽然之间又成惊天动地,风云人物了。”“一战成名啊!”我叹一声,“怎么现在的学校也这么势利眼儿呀。”我理解的笑着说道,伸手打开了那个精美的恰似用名贵的木头做的请谏,里面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王闲云三个大字清晰的跳跃了出来。
“好字!”我不由得赞一声,“字为心声也不尽然吧,怎么在我们张校长龌龊心灵下能写出这样潇洒而有气势的字体呢?”“哥,你可真逗!”小妹格格笑着说道。
我嘿嘿笑了笑,指指桌子上轻轻嗡叫的粉艳艳的小手机笑道:“你的电话,快接吧,看看是问你任务的还是借钱的?”“咦,怎么我的彩铃没响呢?”彩霞惊异的叫一声,急忙抓起手机,我笑着摇摇头,因为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所以一回家,她的手机只要一响,她便总是向饿猫捕鼠一般的冲过去。对她的这个粗鲁动作,我是见怪不怪了。
接听着电话,她怪模怪样的瞅了我一眼,嘻嘻笑着对那边说道:
“那你们过来呀。来我家不就看到我那英明神武的哥哥了?”“彩霞,你又想在家开免费旅馆了呀。”我嘿了一声道。
小妹不言声,只是吃吃笑着听着电话,接完之后,她俏皮的望我一眼,抬起一只光洁的赤足蹬在沙发上,裙角向下滑去,裸出一大截白腻圆润的大腿,而她却似毫不在意的向我问道:“哥,你知道我的同学是怎么夸你的吗?”我瞟了眼儿彩霞裸露的洁白修长的大腿,那里的裙子已快褪到大腿根了,摇摇头调侃到:“女同学我不知道,男同学恐怕会羡慕死我了。”小妹显然是根不没往别处去想,神气的格格一笑道:“男的谁管他们呀,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在我们女同学心目中的形象吧。”